「從小到大,我都在這座城市居住,中學、大學、工作,二十幾年下來,從未真的離開過這裡。直到認識了家在異地、獨自來到我的城市工作的你,我才深切明白,所謂時空,所謂世界。
未曾離家遠行的我,從沒有仔細聆聽過劃過黑夜的列車聲、有人在夜裡為你留一盞燈的溫柔。是你讓我明白了等待,讓我決定牽起你的手,搭上這班永不回頭的列車。」
那一年夏天,我的生命正處於一個停滯不前的矛盾狀態,我鎮日在情朗的天色之下左右閃躲,企圖逃避時間和現實。如果不是能隨時從背包裡拿出相機,扣下快門練習框限天地的遊戲,也許我會真會亂了自己心智。
已經忘了關於企圖形塑這畫面的念頭從何而來,也許是日夜顛倒後的恍惚,也許是剽竊自他人的神思。我突然開始想像著,雙手交叉垂擺在身後腰際的樣子,也許像是一對翅膀,天使的翅膀。我約了A同學來幫忙入鏡完成這張照片,在一個舒適的午後,在醫學院舊館。
整整一年之後,我到高雄左營當兵。在第一次懇親會時,爸媽帶來我的手機,迫不及格待打開了電源,有零星幾封大學同學傳來祝福當兵順利的簡訊。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同學A打來的。
接起電話,傳來依舊是A同學那總給人慧黠幹練的口吻。「下禮拜六,你能來幫我一個忙嗎?想請你來幫忙拍些照片。」霎時我以為是A要結婚了,順口回了句玩笑話,畢竟那時真的開始有大學同學早婚走入禮堂。
「我爸爸過世了,想麻煩你來一趟告別式,幫我留下一些紀錄。」
雖沒生在萬貫家財的人家,但在父母的庇蔭下,此生也尚未經逢什麼當真嚴肅的人生鉅變。至今我仍清楚記得,聽到A靜靜說出那句話時,我心中的震撼。
彼時人在軍中,剔了一頭短髮,全白的海軍禮服在初夏的南部豔陽下熠熠反射光茫。我沒有人身自由,什麼事也無法為同學做。我只能回以幾句,無足輕重的安慰話語。那也許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一點力量也沒有的感覺。
自那之後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昔日的同學們各自以不同的速度,往不同的方向奔去。我偶爾會見到A同學。想起從前尚能在學校中偶遇的時光,想起那一通在大太陽下接起的電話,想起我在醫學院向他解釋拍攝那個畫面的發想緣由,天使的翅膀。相信A與家人已經走出不捨和傷痛,相信離開的人都沒有真的離開,他們始終守護著心愛的人。
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使,或遠或近庇護你。
東京鐵塔的觀景台,擠滿了觀光客。我一個人無意識地走著,在窗邊、從人群間的縫隙探看城市光景。無意識地望向西南方,發現某棟大樓的樓頂有個小廣場,像是正在開派對聚餐,對比著人在高空中獨身的我。
我揣想著,若我是站在那廣場上的人們之一,和朋友交談之時,大概會覺得,「我正站在一個,沒有人看得見我、沒有人聽得見我說話的地方吧。」殊不知,幾公里外正恰巧有個和自己的生命不相干係的人,正遠遠寧試著這一方小天地。
世界上,真的能有個角落是永遠沒能被別人看見、聽見的嗎?
(註:這棟大樓的名字是EAST TOKYO SOMERSET AZABU,在都營大江戶線的「赤羽橋」站出口附近,可以在Google Map上看到)
最近發覺一件事情,可能是年紀到了吧。
以前年輕一點的時候,拿起相機都是先把光圈轉大,能轉多大就轉多大,為的是讓快門能高一點。我猜這時候純粹是為了不要手震。
後來,手拿相機變穩了,漸漸敢在光線暗的時候,用1/8、1/10、1/15左右的快門。
再後來,開始發現自己的照片景深太淺,拍照時開始會縮光圈。同時偶爾拍RAW檔,有段時期迷戀把照片的銳利度調到很高。
可能是兩年前開始,只要光線允許,都會自然而然地縮光圈。只要光線允許,都會把光圈縮到7.1到9左右,更甚者,可能會縮到11或16。
以前我拿數位單眼時,都是用光圈先決,再改EV來調整光線。或許是因為當時我的單眼等級太入門了,用M模式的時候很難操作調整光圈快門,所以一直排斥用M模式。
這次去東京,某些時候我知道我用底片機無法把想要的畫面拍下來時,直接跟同事借數位單眼來拍,我發現我開始用M模式了。
或許真的是年紀漸長了。
前陣子重新掃描了大概10格底片,過了一個月,現在才有一點閑情逸致來重新修圖。
剛剛打開了第一張圖,掃描的畫質一定比當年簡便宜省錢掃出來的畫質好,但是當年可能花個半個小時只為把一張照片修到我最喜歡的顏色、對比、亮度,現在重新再做一次,彷彿要覆蓋掉當年拍下這張照片時的初衷,竟然呆呆看著螢幕、久久遲未能點下滑鼠。
上禮拜向野人借來Nikon FM2,只拍了四捲底片,但卻拍了不少我很喜歡的照片。
這禮拜又得知,送去台中老賴修理的我的Nikon FM已經修好了,迫不及待想回去台中把它給拿回來。
過去三年用多半用海鷗拍照,習慣了正方形的取景方式,現在用手機拍照也因此喜歡拍正方形的照片。隨著即將開始用FM拍照,接下來要試著再找回用長方形思考的感覺了。
今天抽了四捲2008年和2009年時拍的出來,跑回去母校攝影社,學了底掃機要怎麼使用,以後我就可以自己去掃底片了。
這些當然當時拍的時候,就有送店家底掃,但當年為了省錢,檔案都掃很小。今天從中選了十格左右出來掃描,看著重新掃出來的2000萬畫素檔案,兩、三年前按下快門當時的情景、空氣的溫度,彷彿瞬間浮上心間。
未來應該會把這幾年中用底片拍的照片,從中挑出那些拍得比較滿意的部分, 優先重新掃描大檔案,重新修圖後存檔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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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發現我的底片、硬碟底掃備份、Flickr三者之間的編號亂掉了,但上禮拜沒時間來整理,趁著今天早起,花了一個小時把過
去一年(其實也只拍了30捲左右)的編號一捲一捲重新比對,目前的編號終於是正確的了。
四年半來拍的底片,分裝在兩本大資料夾裡,摸著一頁一頁的活頁底片袋,那就像是我日記本,也是如果超級大地震來襲時,我會優先搶救的物品(其實還有硬碟啦….)。
「宿世的罪皆因嗜美至深。」
說真的,我自己差點都忘了年輕時曾經幹過這事情。
在我高三升大一的那個暑假,無名小站熱潮席捲全台灣,每個人都得要有個無名帳號才夠時髦,閒到發慌等大學開學的我,不例外也申請了一個。在無名小站上能幹嘛呢,主要無非發文章和貼照片,我既非文青也非型男,自然沒什麼東西好po,當時我也還沒開始認真地拍照學攝影,但我很喜歡看照片、看圖片、看電影劇照。於是我開始熱衷蒐集圖片檔案。
也在那時候,看了不多也不少的一些電影。當時流行的看DVD軟體是Power DVD,其中有一個擷取螢幕的功能,在現在這個人人都是電腦/智慧型手機/App/雲端服務專家的時代,擷取螢幕當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能,但是當年的我可是十分著迷於擷取螢幕這檔事。
綜合以上兩段,我開始蒐集喜歡的電影劇照,上傳到我的無名,我不是正妹自然不可能會有人氣,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我學別人玩無名到底要幹嘛。網路上抓得到的電影劇照畢竟是不知名網友或是新聞網站上傳的,多半會印有醜醜的網站icon,或是”upload by xxxxx”這種難看的字樣,身為一個有諸多怪癖堅持的宅男,我自然無法忍受我貼的照片上有這些東西。於是我開始自己邊看電影邊擷取螢幕抓劇照。
然而電影有字幕,中文電影不看字幕還可以,我英文不好,無法看英文電影不看中文字幕,於是我只好沒有對白字幕的空檔來抓取我喜歡的電影畫面。眼睛所見、大腦發送指令給拿滑鼠的手指、手指敲擊滑鼠左鍵,這個過程之間畢竟有著零點幾秒的秒差,一瞬之間說不定女主角原本含情脈脈的雙眼剛好閉上,或是正準備說出深情告白的男主角雙唇欲張未張形成了尷尬的畫面。於是我得抓準男女主角們表情最好看的瞬間,迅速按下滑鼠鍵擷取螢幕。
這個詭異(宅)的嗜好,大概持續到大一下學期左右才結束。當時陸續存起來的劇照,有些現在還留著,有些刪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後來,大二那年冬天,我買了自己的數位單眼相機,開始學攝影、每天拍照。多年後回想起來,當時窩在電腦螢幕前抓劇照這詭異的行徑,或許能算是一種攝影的練習?練習抓住主角凝神對望的瞬間、擦身錯位的瞬間。
其中印象很深刻是,下面這部影片,我總共擷取了900張圖片。這是一首韓國女子團體的歌的MV,MV內容固然是老梗,但是老梗能讓人記得多年,料想也是有其厲害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