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太晚,又基於某些原因陰錯陽差沒有搭上11:40那班往大溪的電車,居然搭上往蘇澳的自強號,但是先前那班電車太多人了,我想擠也擠不進去,如果我能夠早點到,就能搭上這班車了。但,有時候命運真的很難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在錯過的場景中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我對於台灣地理缺乏通盤性的熟稔,上車時打電話給樵妹請他幫我看網路地圖,了解了頭城、福隆、大溪等地的相對位置,決定到了頭城再搭電車或是計程車往北去大溪。以後記得,出遠門一定要帶台灣地圖或是台北市的地圖。
想起六天前我在家裡,陪老爸看電視,接到69的電話,他說我們要去草地音樂節表演,一時之間我還沒會意過來。我這才得知原來69、阿歪他們暗自為我們團報名了草地,而且很幸運地還成功地錄取了。維持著我一貫冷靜的語調掛了電話,我還不太相信我有能耐在一個如此有知名度的大型場合場歌。我回來台北之後也只和團員們練過兩次團,感覺空空的,沒什麼踏實的感覺。
火車過福隆之後,約莫五成以上的乘客都下車往海洋音樂祭去了,車廂頓時多了些空位,趕緊找空位坐下來讓膝蓋休息休息。身旁的空著的座位來了個綁馬尾的女生,她從背包取出地圖端詳著,我向她借來瞄了一下頭城和大溪之間的距離,估算搭計程車的話一定要三百塊以上。她問我是否也是要去草地音樂節,聊了一陣,決定兩個人一同往大溪去。也差不多時在這時候,火車路線貼著海岸線,上一回在這麼近的距離看海是去年十月中旬,我騎車上陽明山、下陽金公路、走北海岸那時。
大溪車站附近所有出租摩托車的店車都被租光了。和綁馬尾的女生決定只好再等半個小時搭14:40的電車去大溪。很驚訝看起來像高一學生的她今年從大學畢業
不斷接到翁偉廷打電話來催促我動作快點。早知道今天早上就早點出門去台北車站,就能擠上那班人超多的電車了,就不會多花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就能夠花少一點車錢。但是這樣便會少遇見一個聊得來的女孩了。另外,在頭城火車站等電車時巧遇張恆豪,嚇了一跳。在台大校園內一年遇不到幾次,卻在這近乎天涯海角的小地方遇見。
在大溪下車,太陽很大,迅速走進大溪國小。國小面海而建,從操場步行幾百公尺就是海灘。和馬尾女孩握手說再見,後會有期。
找到我們要表演的禮堂,我開始緊張了,這次不若以往在電機野台,即使我的表現再怎麼鳥,台下同學朋友仍然會情義相挺,現在台下的人全都是陌生臉孔,而且一定都是音樂聽得不少的人才會跑到這麼遠的小地方來聽表演。想到我們今天要表演的最後一首歌,因為時間太趕,根本就沒有讓我有跟著音樂練習的機會,歌詞甚至是早上搭自強號來宜蘭的途中我站在車廂走道上拿著皺巴巴的紙和鉛筆才亂寫一揮而就的。想到這我十分惶恐,因為待會上台唱才是第一次練這首,萬一我跟不上音樂的音高和節奏那就吃屎了。我到達會場的時候,距離我們團上台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根本沒太多時間夠我緊張。
我以為不要戴眼鏡、看不到台下聽眾的面孔的話,我就能夠比較不緊張,開玩笑地問69我戴眼鏡還是不戴眼鏡比較好看,而事實應該是根本沒差吧。而結果是,什麼都看不到果然比較不會緊張。第一次在規模比電機野台更大的地方唱歌,感覺仍然是很想拿把槍斃了自己。舞台上內場聲音很大,我只知道這場地麥克風的迴音很大,聲音會怪怪的,聽起來像是莫名奇妙的夢幻。還好這應該沒有錄影或錄音,只要不聽到錄音,我都還是能夠相信我是很迷人的,哈哈。
事到如今我仍然很清楚,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個只適合自己哼唱個小調的人,而不夠有能耐玩團唱搖滾,完完全全是隻誤入叢林的小白兔。而到現在還沒有人對我說媽的你唱的真爛,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或許,只要能夠在還有人能夠忍受我的時候,一點一點讓自己有些許的進步,這樣就很夠了。畢竟,從去年二月,我陰錯陽差被林育正找去弄”悟達悟達”的歌開始到現在,歷經兩次電機野台和一次草地音樂節,玩團這檔事真的為我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有趣的經驗和事件。
唱完歌感覺很囧,拿了我的東西趕緊逃離現場。拿出相機在會場四周亂逛。到現在為止,幾次在創意市集看到的東西總是乍看很新奇,但是看到標價之後我就立刻打退堂鼓。真希望有一天我拍照的功力高到讓我有信心去誠品外面擺攤賣我自己拍的照片。
早就預料到草地音樂節這種地方的表演的音樂都是我聽不慣的類型,多半知名樂團的表演都是重量比較輕的搖滾或是民謠一類。這就像某個過氣的民歌手所言,民歌聽來很清新、很有內容,但是當所有人唱的東西都是同一個調調的時候時,感覺就沒什麼了。
雖然,感覺都跑這麼遠來到這裡,如果錯過了什麼好音樂應該很可惜。但是最近這一陣子的生活卻讓我有某種想法:
如果我選擇錯過某條街、某個聚會,是否就真會錯過什麼原本命中註定的情節?而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又讓我的理智時時被情緒以及生理、心理上的欲望給矇蔽。總之我決定,在每個當下就做能讓自己舒服能讓自己爽的事情就好了,其他什麼複雜的、影響遠大的事情就讓他媽的滾去一邊吧。
似乎是想太多了,但是結果就是我慢慢步離了國小操場的大舞台,往海灘走去。這輩子最貼近海的一次應該是國中時某次和家人走南迴去墾丁一帶,但是老爸嫌麻煩,不讓我和老妹下水去海灘玩,我甚至沒脫掉鞋子,只能在沙灘上四處看看。原本只是在沙灘上拿相機到處亂拍,想到最近一連串不怎麼順遂的生活,心中突然有股悶氣。脫了鞋襪,把兩隻鞋子的鞋帶綁起來打死結掛在背包上,往海走去。
原來,海水真的是鹹的,原來踩在黑黑的砂子上讓浪花撫過雙腳是多麼的舒服,就像是晚風吹過雙頰,就像是戀人的手繞上你的肩。無法克制自己地走在淺淺的海水裡,按了一百多次快門,看著四處在水邊、海裡奔跑翻滾的人群,我承認,一點點的寂寞湧上心頭。
打赤腳從沙灘走回小學,去取自來水洗腳沖掉海砂的時候又遇見了馬尾女孩。我在一邊席地而坐,擦乾雙腳,吹風,檢視相機裡方才在海灘上拍的照片。穿上鞋襪往操場的大舞台走去,台上正表演的是929,我終於搞懂了原來929、黃玠以及煙圈這幾個名詞彼此間是有關的。不過,依舊是我聽不慣的音樂,拿起相機四處拍聽著音樂的人群。
又走去操場後方的海堤坐下,看天色將暗的海景,看有片巨大雲朵籠罩其上的龜山島。時間已過晚上六點半,此地已無事物足以留戀,踏上歸程。
第一次在系上活動以外的地方上台表演,很緊張也很新鮮。事後曾聽聞系上學姊轉述我們團的曲風不怎麼討喜,有點遠離大眾的口味吧,所以反應不怎麼熱烈。而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