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云:「吾所謂無情者,不以好惡內傷,常因自然,不益生也。」感情倘若失其中庸,即是「好惡內傷」;「不益生」則可以解釋成不違背自然順性的感情處理方式。形體之死固然傷感,再想想「非愛其形也,愛使其形者也。」我們是否能擴大自己的格局,更開闊地靜觀這個世界?謂之莊子之無情。
從凡夫俗子的眼光來看,莊子妻死骨盆而歌這樣的行為似乎是太歡樂了一點,但莊子畢竟是噭噭然哭後思之而又止。當下他已能體悟到心情無須役於現實,形體之死未嘗不是造就其「有形」天地運轉中的一個過程,正如人的形體究竟是為何而生。雖然「十年死生」依舊茫茫,不僅時空茫茫,彼此情義男相通也是茫茫,但我們的思考、行為已經有了另外一種的提升。
所以,「無情」並不是心境或是面容的漠然,而是對於彼此感情更深刻的一種成全。夢過「明月夜、短松岡」,思念不減,但仍須前行。如同在「莫聽穿林打葉聲」之後,「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無情」其實是一種深情,不滯於情的深情。